让人看不懂的老太太
老太太带着怒气而回,和寻常婆母那般,遇事舍不得埋怨儿子,总是下意识去责怪儿媳妇。
但王氏并没像往常那般将事都揽在自己身上,且态度强硬,老太太瞬间就猜到事情可能比她听到的还要严重,且还和王氏无关。
又有甘露在一旁打圆场,婆媳之间那点剑拔弩张很快消弭于无形。
“事情竟如此严重?”
王氏道:“等侯爷回来母亲便会知晓,万望母亲保重自己,侯府再经受不住任何的波澜了。”
“甘露姑姑,送母亲回去吧。”
甘露上前搀扶着老太太起身,老太太也不再追问,神情凝重的离开。
王氏并未去送,只等老太太离开后便吩咐府医做好准备,万一老太太被刺激狠了需得及时救治。
头顶的天不知道何时飘来好大一片云层,黑压压的,瞧着是要下雨,王氏幽幽叹气,也不知道侯府头顶的这片天何时才能放晴。
想来应该快了。
老太太回了春荣堂哪里可能歇着,当即叫了人来询问,可惜内情除了唐陌夫妻就只有唐纲和王氏知晓,下面的人无论怎么问也都枉然,他们知道和外头人说的没什么差别。
偏老太太不相信,不相信陶氏会自戕,还被什么陶家老太太的魂迷惑了,简直无稽之谈。
甘露想劝又劝不住,只希望真相不要太刺激老太太,默默地转身去准备好了救心丸。
唐纲已经是近期看了一夜,一个伯爵就敢算计侯府的世子的夫人,一个郡王能直接染指,让老太太一点点的明白过来,没了老侯爷的侯府,早已没了当年的威势。
唐纲没能延续侯府荣光。
这一年多以来的事桩桩件件的浮现在脑海,从未有过的清晰,唐纲不行,唐荣又可以吗?
次日一早甘露才发现老太太精神不太对,满心担忧。
王氏还是早早的来了,无关唐纲的孝心,只是念在这么多年老太太对她的照拂。
人无完人,若是都盯着对方不好的地方,日子又该怎么过?
“昨日你选择闭口不言是应该的。”
老太太本也不是刻薄之人,见王氏也带着憔悴之色,便道:“是母亲让你为难了。”
王氏福礼,“多谢母亲体恤。”
老太太苦笑,“原本也是怨你的,谈不上什么体恤。”
“老二最近如何?”
“挺忙的。”
王氏说廖直已经出发去了西北,北衙军好些事都落到了唐陌头上,比以前忙了不少,“那小子有心气,想要自己争一份前程,自是要吃些苦的。”
老太太总算是得到些许欣慰,“有心气是好事,想要有一番成就哪有不吃苦的,你将他教的好,这些年府中也委屈了他,他虽嘴上有些抱怨但却没做过什么有损侯府声望的事,足以说明他心性好,识大体顾大局。”
王氏不明白老太太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,便想着转移了这个话,“老二夫妻遇事有商有量,她媳妇比他稳重些,相处这一年多以来变化的确挺大,您莫要担心他,倒是您,身子要紧。”
老太太露出了笑,“我这身子养了这么些年,我是心里有数的,你们都放心,三年五年还能活。”
“行了,你忙去吧,我歇歇。”
王氏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了,再三确认她没事才出了门,等人走后老太太又是一脸疲态,甘露上前搀扶着她,“去睡会儿吧,您这个岁数,哪里能熬整宿。”
老太太道:“不算白熬,有些事也算想明白了,你也别担心,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。”
辛安的老参白准备了,老太太无事自然让人松一口气,但老太太的态度又着实让人猜不透。
这日辛敞父子领了鸿胪寺译官的差事,虽不是多大官,也没什么权,但也算是勉强端上了朝廷的饭碗,激动的父子俩在辛宅设案桌祭拜祖宗,案桌上的祭品多的让唐陌看了咂舌,那头磕的格外响亮